『壹』 全球十大動作片
一、[精武英雄] 武指:袁和平 表演者:李連傑、倉田寶昭
如果把武俠電影中的動作場面分為寫實和寫意兩種的話,那麼[精武英雄]就應該是寫實類動作片中無法超越的巔峰。因為本片是李小龍[精武門]的翻拍片,所以影片力圖再現的,也正是李小龍自由無羈的武學思想,雖然全片未提「截拳道」三字,但引領全片的那種精神的確來自李小龍,在對截拳道的演繹上也大大地超越了李小龍。
武迷們都希望看到能不同武種之間的打鬥,[精武英雄]是唯一做到這點的動作電影。在日本課堂上的第一場武打中陳真使用的是中國武術里分筋錯骨的擒拿技巧。陳真踢館一段展現了截拳道的快攻魅力與截擊意識。與芥川的比武體現的是中國武術以小勝大,四兩拔千斤的思想。與霍廷恩的比武旨在批評國術中華而不實的部分。最後的一場打鬥則是一次智慧勝於強力的示範。但最為精彩的還數李連傑與倉田寶昭比武一段。
動作之外,[精武英雄]的成功更在於他的包容性,沒有被狹隘的民族主義吞沒,倉田寶昭扮演的黑龍會總教頭船越代表武者的最高境界,這個角色的出現使得影片的思想性及對武術的闡釋徹底地超越了李小龍的版本。年輕的陳真堅持「技擊的目的是要打倒對方」,而船越則告訴他「要打倒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手槍」。兩次論武,陳真對武學的理解已經達到一個新的境界。從比武中可以看出,陳真的拳法幾乎涵蓋了世界所有著名拳種的優點,拳擊的跳步,跆拳道的踢法,泰拳的膝肘,中國武術的擒拿和小腿法,甚至有黑人武術中的倒鉤踢,這正是截拳道的思想:包容萬物,而不為萬物所包容。最後船越用了同樣的拳法和他對打。兩人蒙眼之後的打鬥,則出現了很多貼身格鬥的場面,陳真用中國武術的擒摔對抗船越的日本柔術。
最後船越告訴陳真,只有野獸才會決斗。勝人者力,自勝者強,武術由博斗發展而出,但真正的武者,看重的是卻對自身的超越。
二、[黃飛鴻ⅱ:男兒當自強] 武指:袁和平 表演者:李連傑、甄子丹
拍攝這部影片時,中國最好的武術指導和中國最好的兩個武打演員都正處於各自的顛峰狀態。於是[男兒當自強]除了其武俠片的經典地位之外,在動作場面上也達到了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
整部影片中李連傑扮演的黃飛鴻與甄子丹扮演的納蘭元述共有兩場打鬥。第一次納蘭元述正在府邸中拿著一匹布練「束濕成棍」,黃飛鴻前來拜訪。納蘭元述聞言,一言不發,暴然踢給黃飛鴻一根白臘桿,兩人各執一棍長棍,在演武場的木樁間對打起來。這兩位曾經北京武術隊的隊友,一使四門棍法,一使少林棍法,堅而不硬的白臘桿在兩人手中如同兩條有了生命的白蛇,剛柔相濟,棍勢若長江大河,勢不可擋,攻則無孔不入,守則密不透風,刺如毒蛇吐信,掃如翻江倒海,崩挑撩格各具精妙。納蘭元術雖是反角,然棍術一派陽剛,堂堂正正,因為納蘭元術其實也是一個悲劇角色。倒是黃飛鴻的棍法中蘊有陰柔內勁,一棍打斷了木樁,表面上竟然看不出來,在最後的打鬥中,黃飛鴻用一棍斷棍上的短茬掃了納蘭元術的脖頸之上,納蘭元術的脖頸成了那根被白臘桿打中的木樁。
三、[鐵馬餾] 武指:袁和平 表演者:甄子丹
恐怕沒有人比甄子丹更適合表演「無影腿」這項絕活了,大概也只有他才能把腿法踢到讓人驚嘆為「無影」的地步。李連傑表演的無影腿是用鋼絲吊在空中,然後雙腳連續踢擊,基本上來說仍然屬於寫意的范疇。而甄子丹的無影腿則完全以不帶任何特效的真功夫讓人為之目瞪口呆。
甄子丹扮演的黃麟英第一次使出無影腿時絕對給人一種驚艷的感受。當時黃麟英正在煙囪上吃火鍋,遇上了出來干壞事的少林四小叛僧。黃麟英在將四人擊出之後,忽然舉起右手,用單足在地上劃了個弧線。一個倒霉的小和尚端著匕首沖了上去,身上轉眼間就多了十幾個腳印。甄子丹以一腳支地,一腳足不點地連續踢擊,腳像雨點一般地落在對方身上,最後以一記高踢將對方踢倒。接著又純靠腰力轉動身體,腳不落地的向四個方向連續踢出四腳,將撲上來的四人全部踢飛,李連傑在[精武英雄]中也有過類似的鏡頭,但因為是一腳落地後再踢另一腳,難度就低得多了。這種情形下甄子丹當然也不會錯過他的招牌動作凌空三腳,即凌空躍起後向三個方向的人各踢一腳,當真瀟灑至極。從前曾經訛傳李小龍在[唐山大兄]中使出過這個動作,但實際上這種表演只有甄子丹才能做出。甄子丹的精彩表演加上袁和平精湛的設計與剪輯,賦予了這場武打以無法復制的力度和美感。其實本片中甄子丹的所有武打都絕對精彩,不怪在美國重映大受歡迎,但其中最為驚艷的,還是這場「甄氏無影腿」。
四、[笑傲江湖ⅱ:東方不敗] 武指:程小東 表演者:李連傑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李連傑在[東方不敗]中使出的獨孤九劍,恐怕任何一個武俠迷也不會相信金庸筆下「無招勝有招」的劍意竟能在銀幕上變為現實。[東方不敗]可算得上是程小東一次靈感的礴發,也是程小東作品中最為華彩的一段樂章。令狐沖第一次使出獨孤九劍是在去扶桑浪人營時,被向問天引至郊外,雙方均以為對方是日本武士,誤會出手。華山派以劍陣圍攻向問天,轉眼間便被向問天的重重刀影擊退。只見一旁的令狐沖大喝一聲「盪劍式」,長劍出手,人隨劍進,霎時間風舞梨花,劍氣滿天。李連傑一人一劍,如天馬行空,矯矯不群,簡直讓人想起翩若驚鴻,宛若游龍的意境。向問天正驚詫間,斗笠中劍,面紗被長劍挑飛,露出一張猙獰的臉。
五、[卧虎藏龍] 武指:袁和平 表演者:楊紫瓊、章子怡
我們知道這是一個讓很多人搖頭的選擇,但我們決心超前一回,因為[卧虎藏龍]在中國贏回它的武俠經典和動作經典地位是早晚的事。[卧虎藏龍]的動作不被人接受的原因是:以風格陽剛著稱的袁和平完全揚棄了以暴力破壞為手段的視覺刺激,而使用了最能配合李安的浪漫武俠風格及山水意境的寫意設計,意圖傳達出一種飄飄欲仙的夢幻美感。這些動作場面顯得文人氣過重,但如果你還有保有一顆童心,也一定能靜下心來仔細欣賞。
把這種夢幻風格發揮到極致的當數俞秀蓮與玉嬌龍的城樓追逐一段。此處最遭詬病的是吊鋼絲的痕跡過於明顯,其實袁和平即便十年前拍攝的影片吊鋼絲的場面也是絲毫不露痕跡的,這里只是試圖帶你去經歷一場奇妙優美的夢境罷了。這一段的主要背景音樂是鼓,玉嬌龍戲弄護院武師一段表現的是不折不扣的京劇美感。隨後玉嬌龍與俞秀蓮的城樓追逐,顯然是文人眼中的「飛檐走壁」,這一段的鏡頭也如飛行般地追逐著兩人的身影,你儼然變成了一隻自由的鳥,在北京古城的上空滑翔。其實這一幕在每個孩子的夢里都曾經出現過,只不過有人記得,有人忘記罷了。
六、[新龍門客棧] 武指:程小東 表演者:甄子丹、梁家輝等
好的動作設計永遠是那些與影片風格楔合的恰到好處的場面,[新龍門客棧]中最令人過目不忘的正是程小東設計的那些雋永的小動作,就像張叔平賦予[新龍門客棧]的美感,隨意點染,無謂虛實,只在似與不似之間。[新龍門客棧]動作的成功在於它的動作之美與布景之美結合得如此緊密,如同長刀破壁後滲出的那一抹幽光,如同曹少欽與周淮安三人長劍攪起的黃沙滾滾。最為驚心動魄的還是影片結尾流沙之上的生死搏殺。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四柄長劍掀起漫天黃沙,韃子小二的菜刀砍殺之下,曹少欽的衣袖化作片片飛絮,收回寶劍,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變成森森白骨。和那個砍殺牆上死人的投影的鏡頭一樣,彷彿恐怖美學,透著一股直入骨髓的寒意。
七、[師弟出馬] 武指:成龍 表演者:成龍、王英錫
武打場面除了可以擁有美感和沖擊力之外,還可以擁有幽默感,成龍的功夫喜劇證明了這一點。若論動作之巧妙,成龍小巧騰挪的設計可謂第一。如果你看過卓別林用手杖戲弄他人的鏡頭,你會發現原來成龍的老師其實是這位默片時代的喜劇大師(或者還有基頓)。成龍的武打動作精彩的不少,搞笑的也不少,但在這兩者上都很傑出而且在長度上也絕對過癮的還得數這部早期成龍作品[師弟出馬]。在影片結尾,成龍在表演完鬥牛士進行曲之後,又與合氣道大師王英錫進行了一場史詩般的超長打鬥。王英錫的出腿十分詭異,成龍被一次次地踢倒,但成龍又一次次頑強地站起,讓我們認識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年輕人」,用那位場外指導的話講,他何止是打不死,簡直就是永不磨損型。最可笑的也正是這位只能說不能打的場外指導,他發現王英錫是只「單蹄馬」,為成龍提供新鮮空氣,警告王英錫「不許打場外指導,打場外指導是犯規的」,最後以一罐水煙袋裡的陳年老水幫助成龍贏得了最終的勝利。但成龍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影片的的最後一個鏡頭便是成龍用一個裹在綳帶里的身體向觀眾告別的情景。如果你沒有看過的話,趕緊去學習一下罷,這絕對是一段可以讓你看到過癮也笑到過癮的武打。
八、[刀] 武指:元奎、董瑋 表演者:趙文卓、熊欣欣
一般來說,劍走輕靈,刀法剛猛.徐克的[刀]中表現的刀法卻如整部影片一般無比險惡,殘酷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而取法南洋,由元彬、董瑋設計的刀法也正是把「一寸短,一寸險」的凶險意境表現得酣暢淋漓。雖然[刀]中動作的壓抑感與血腥感使得它與影片一起很難被人接受,但如果你真的看懂了,也一定無法否認這種震撼。影片結尾,熊欣欣扮演的飛龍率領馬賊攻破了煉烽號,在一場絕對殘忍而驚心動魄的搏殺之後,煉烽號眾人死傷過半,這時,趙文卓扮演的定安拖著半截袖子像個廢人一樣出現在遠方,手裡拿著一把短得不能再短的斷刀。眾人都閉上了眼,不忍心看見定安血濺五步。不想定安欺身而上,以不可思議的步法攻入飛龍的近身范圍,手中短刀如雨點般以各個角度劈向飛龍。「飛龍,快點,快點,你太慢了!」——這正是狂傲的飛龍平時玩弄獵物時喜歡說的話。飛龍好不容易抽身而出,而定安的刀也隨著一根鐵鏈飛出,刀法也隨之剛柔相濟,長攻近打,驚駭中的飛龍不得不亮出刀柄上的短刃與之短兵相接。三把刀互相拼擊發出的爆豆般的脆響在刀的殘像下每一下都如同敲在你的心上。直到被定安一刀封喉,飛龍仍瘋狂地撲向鐵頭,最後關頭,竟是鐵頭和定安過去買的那枚十字架的順手一揮救了他的命。飛龍轟然倒地,而一旁的我們也終於可以空出手來,擦一擦額頭上積蓄了一個多小時的汗了。
九、[太極張三豐] 武指:袁和平 表演者:李連傑
這是一次表演,李連傑准備數年終於在袁和平的幫助下將太極拳搬上了銀幕,雖然片中的太極拳明顯被通俗化了,但太極拳那種「迷霧里的一把鋼針」的境界確實在袁和平的鏡頭下被表現得美侖美奐,本片的太極拳主要取法陳氏太極拳(開頭結尾李連傑領道士們一起操練的即是二十四式太極拳),特別是張三豐在參透太極拳以靜制動以柔克剛原理之後,獨自一人在野外演練太極拳一段,尤其把太極拳那中柔中蘊剛,靜則如長江大河,動則如排山倒海的美感表現得淋漓盡致。只見張三豐以意導氣,以氣運身,圓轉自如,發力連綿不斷,片片黃葉隨力而起,被張三豐揉成一太極球,勁力一吐,落葉飛散,竟於張三豐的周圍形成一圈。要知道李連傑並非練太極拳出身,而他這次的表現,就只能讓人驚嘆於他的天份了。
十、[英雄] 武指:程小東 表演者:李連傑、甄子丹
十年前李連傑和甄子丹曾經有過一場對打,當時雙方使用的武器是長棍、短棍和布棍,武術指導為袁和平。在[英雄]的棋館打鬥中,李連傑拿起了鐵劍,甄子丹舞起了銀槍,武術指導則換作了程小東。准確的說,這場打鬥並非十全十美,首先氣勢上顯得不足,其次在幾個動作上出現了明顯的敗筆(比如李連傑的快劍,甄子丹的倒掛,還有那個[駭客帝國]式的動作),但我們還是可以看出程小東力圖出新的誠意。李連傑與甄子丹的比武過程中,沒有使用過多的剪輯,而試圖以放慢速度的單一鏡頭表演中國武術套路的細節和美感,同時配以京劇的鼓點,力圖營造一種京劇式的介於虛實之間的韻律感。總的來說,雖然甄李二人均早已不在顛峰狀態,但這場棋館打鬥至少還是為今後的武打設計做了一點新的嘗試。
『貳』 《雙旗鎮刀客》劇情簡介|鑒賞|觀後感
《雙旗鎮刀客》劇情簡介|鑒賞|觀後感
1990 彩色片 90分鍾
中國西安電影製片廠攝制
導演:何平 編劇:楊爭光 何平 攝影:馬德林 主要演員:高偉 (飾孩哥) 趙瑪娜 (飾好妹) 孫海英 (飾一刀仙) 常江(飾瘸頃亂子) 王剛(飾沙里飛)
本片獲1990年日本夕張國際冒險與幻想電影節最佳影片大獎;1992年香港電影金像獎十大最佳華語片之一;1993年柏林國際電影節青年導演作品獎
【劇情簡介】
浩瀚大漠,千里狂沙。一個身穿羊皮襖、腿佩雙刀的孩子策馬揚鞭馳騁在這蒼茫的天地之間。
「這是一個中國西部過去發生的故事」(畫外音)……
隨著攝影機從右向左的橫向移動、兩座山峰就像一道徐徐拉開的大幕,漸漸現出一條通道。遠方有個刀客正在水井旁飲馬。他就是自稱「方圓五百里無人不知」的沙里飛。
不知是什麼時候,沙丘頂上出現了兩個蒙面刀客,正注視著沙里飛的舉動。沙里飛剛有所覺察,便急忙去拿放在馬背上的兵器。此時一枚硬幣飛聲而來,打在沙里飛的手上。蒙面刀客在遠處問道:「認識個叫一刀仙的人嗎?」沙里飛默不作聲,雙方遲疑了片刻,兩個刀客引馬遠去。沙里飛這才對著曠野叫罵起來。
忽然,他好像嗅到了什麼氣味,猛地拔出刀來,環顧著四周。片刻間,山口疾風鼓盪,沙石漫卷。隨即孩哥騎著一匹駿馬出現在沙里飛面前。沙里飛尋問孩哥的去處。得知他要去雙旗鎮領從沒見過面的媳婦,便向孩哥「借錢」,孩哥將自己娶親的錢給了沙里飛一半。沙里飛言稱方圓五百里之內,只要有事盡管找他,隨後便高喊著「殺富濟貧,除暴安良」而去。
大漠寒風中的雙旗鎮,凄清冷寂。兩根旗桿挺立鎮中。孩哥牽著馬從鎮中走過,路邊傳出陣陣犬吠。人們看著這位小腿旁佩帶雙刀的孩哥,不時交頭接耳……這時,那兩個蒙面刀客也來到了雙旗鎮。他們走到孩哥面前,其中一個猛然間將刀架在孩哥的脖子上,問道:「見過一刀仙嗎?」孩哥搖搖頭。
孩哥四處打聽媳婦的下落,並告訴人家:「我爹死前說她 *** 上有顆痣,丈人爹是個瘸子。」
清晨,好妹出來倒水一腳踩在躺在門前的孩哥身上。連人帶盆一起摔出去好遠!好妹哇哇地哭了起來。好妹的爹——瘸子一見不由分說,上來就打孩哥,孩哥忙說:「給丈人爹磕頭,給丈人爹磕頭!」瘸子依然照打不誤。
這時,鎮上來了一隊騎馬的刀客。他們個個面帶殺機,有人驚呼道:「一刀仙來了!」鎮上的人頓時亂作一團。唯獨那兩個蒙面刀客迎上前來。雙方對峙了片刻,一刀仙翻身下馬,帶著傲慢驕橫的神態走了過來。一蒙面刀客滿懷仇恨地說:「我找了你整整七年!出刀吧!」說完便高喊著朝一刀仙沖去。一刀仙毫無表情,順手一抽刀,只聽得「唰」一聲,蒙面刀客應聲倒地。另一蒙面刀客見此情形當即跪倒雀如檔在地,將刀交出。一刀仙的同夥上前一刀將其劈死!一行人隨後揚長而去。
入夜,瘸子對孩哥說:「我這條腿在一場刀戰中廢了後,就沒法再跟著你爹了。開這么個店,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孩哥再次強調是爹讓他來領媳婦的。瘸子讓他先住下再說。
午夜,瘸子看見孩哥正在練「子時靜身功」,頗不以為然。
孩哥開始在店裡幹活。瘸子說在雙旗鎮要有「三正」:眼正、手正、腳正。嘴不能瞎打聽,不能和外人亂說,世道亂,尋仇的人多,說錯了要死人。
瘸子說:「你爹的刀法是江湖上沒有的刀法,當年擊敗過無數名聲赫赫的刀手,威振西北。這種刀法汲取了拳掌中的精華。在外行看來非常簡單,既無刀光掠影,又無破風之聲。而行家看來這種刀法是以氣推刀、以刀帶氣,沒有過硬的內功是練不出來的。它的要義全在出刀和最後一擊。」
次日清晨,孩哥和好妹一起出去遛馬。孩哥頭後的小辮子引起鎮上孩子的譏笑。好妹一氣之下跑回家來。對爹叫喊著: 「趕他走! 趕他走!」瘸子說:「孩哥是來接親的,但爹看不上他,不會把你許配給他。」
孩哥一人趕著馬群馳騁在茫茫的大漠中,酣勁、飄逸似天上飛鷹,水中游橡余龍。白天孩哥繼續幫瘸子幹活。瘸子一邊告誡孩哥一邊用斧子劈一扇肉,「幹活要勤看、勤問、勤做。」孩哥見瘸子劈了半天不動。說了句:「讓我試試。」孩哥兩眼微閉,刀從鞘里陡然飛出,肉如薄紙一般斷為兩半。好妹看在眼裡,默默離去。晚上,孩哥問好妹: *** 上有沒有痣,你「有痣就是我媳婦」。好妹不作聲。孩哥無奈便去偷看好妹洗澡,不料被瘸子發現又遭痛打。
三匹烈馬卷著一陣煙塵進了雙旗鎮。馬上跳下來三個刀客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瘸子的酒館。這伙人一陣狂吃濫飲之後,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污辱好妹!瘸子看不下去上前阻攔,被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逼了回去。 *** 大發的刀匪撕破了好妹的上衣,好妹不住地大聲呼喊著!眾人們在一旁聽之任之。這時,孩哥突然大喊一聲:「別動她!她是我媳婦。」刀匪放開了好妹,走到孩哥前邊罵邊打……就在刀匪要動刀行凶的瞬間,一陣刀光閃過,頓時,血流如注,刀匪一命嗚呼!同來的兩個刀匪見此狀急忙奪路而逃。鎮上隨之也亂作一團。有人驚呼:「一刀仙是好惹的嗎? 殺了他兄弟,這個畜生還不血洗了咱雙旗鎮!」
當天夜裡,在紅燭、紅帳前瘸子將好妹許配給孩哥。並告誡好妹: 「從今以後他生你生,他死你亡。」好妹與孩哥長跪不起。
清晨,正當孩哥要離開雙旗鎮時,眾人紛紛前來圍住孩哥,有人說:「小刀客兄弟,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一刀仙來了我們怎麼交待呀?」 又有人說:「你要是不答應我們就跪死在這里!」還有人說:「要是除掉一刀仙你就是全鎮的恩人啊!」眾人最後答應以瘸子和好妹的性命作擔保,讓孩哥去找沙里飛來解救雙旗鎮。
孩哥找到沙里飛,請他出馬,並將自己娶親的錢全部掏出。沙里飛一口答應: 「兩天之後,日上三桿,雙旗鎮旗桿下見。」孩哥滿懷希望地回到雙旗鎮。
一刀仙率眾刀客晝夜兼程直逼雙旗鎮而來。一輪紅日浮出浩瀚的大漠,兩根旗桿在疾風中微微顫動。孩哥獨自坐在旗桿下,等待著沙里飛和一刀仙。日上三桿,孩哥意識到沙里飛不會來了。他的雙手開始發抖!就在這時,一刀仙一行出現在鎮口!一刀仙帶著滿臉殺氣向旗桿下走來。瘸子持刀迎上前去,被一刀仙殺死在地;鐵匠挺身而出,也慘死在一刀仙刀下;釘馬掌的老人借著酒勁嘲弄一刀仙,也成了一刀仙的刀下鬼!一刀仙終於帶著混身血跡走到了旗桿下,與孩哥拉開了生死決戰的架勢。不知是從何時何處卷來一股狂沙,在這狂沙的中心響起了一陣刀劍聲!隨後,一股鮮血從孩哥的額頭流出;一刀仙面帶笑容轉身走去,幾步之後卻跌倒在地,永不再起。
躲在山後看「戲」的沙里飛這時才騎馬而來。孩哥雖然戰勝了一刀仙,但背信棄義的沙里飛深深地傷害了他的心靈,他與好妹騎著馬遠離了雙旗鎮
【鑒賞】
在中國武俠電影史上,《雙旗鎮刀客》是一部別開生面的作品。導演何平在保持傳統武俠電影的視覺空間(大漠、荒野,小鎮、街巷,陋室……)的基礎上,對傳統武俠電影的人物譜系,劇情結構,包括武打程式進行了全方位的「改寫」,為當代武俠電影引入了新的敘事方式與新的精神品格:過去武俠電影中那種因果相依的劇情結構,那種善惡有報的雙重結局,那種臨危不懼、處變不驚的英雄豪俠,在「雙旗鎮」里全部紛紛解體!當人們(觀眾)期待已久的拯救者沒有如期出現、殺人如麻的刀匪終於來臨時,「雙旗鎮」的存亡,男女老幼的生死,最後竟全部落在一個孩子的身上!而孩子的希望卻落在了俠客的謊言上!盡管一刀仙最終命斃於孩哥的刀下,但是一種難以言狀的悲涼意緒,卻久久縈繞在「雙旗鎮」的上空。因為:仇敵依然存在,騙子依然逍遙,人們依然在觀望,孩哥和好妹只有遠行……
《雙旗鎮刀客》所展現的俠義世界是一個沒有英雄的英雄世界:無論是血刃仇敵的孩哥,還是信步江湖的一刀仙,他們都不是傳統武俠片中的那種神話英雄,他們身上不僅有人的血肉和靈性,而且還有人所無法逃避的命運的劫數。但是,就在這部影片中卻充溢、激盪著一種英雄的氣魄。它在大漠的狂沙中,在長河的激流里,在閃著寒光的刀影下,在俠客死前的微笑中。它們共同營造出一種重信義、任性情、拋富貴、忘生死的人生境界!這種境界,正是作者的襟懷所在,也是影片的人文精神所在,審美價值所在。
在《雙旗鎮刀客》中「表述層面」與「被表述層面」始終是「縫合」的,一體的。影片的「開幕式」可以說就是這種「縫合」的典型範例:隨著攝影機從右向左的橫向移動、兩座山峰就像一道徐徐拉開的大幕,漸漸現出一條通道,遠方有個刀客正在飲馬。在這里,攝影機的運動、影像的變化與故事的展開完全是「同形」、「同構」的。孩哥與一刀仙的「談判」,是在一個被黑色立柱子分割成兩部分的空間內進行的:真誠與欺騙,純朴與奸詐,承諾與謊言,柱子兩旁的空間完全是兩個世界!何平對電影這台語言機器的精心運作,並不僅限於對一個鏡頭、一場戲的設計、製造,他更出色地是表現在對影片整體的視覺、心理節奏的控制上,基於這部影片特定的題材、類型、空間形態,何平把整個的敘事時間劃分成9個10分鍾,即9個敘事段落。①在這9個敘事單位中,大的劇情空間切換共有76次,隨著劇情的發展,核心沖突的臨近,各段的空間鏡頭切換次數逐級變化(見下圖),進而達到了對影片敘事節奏和觀眾心理節奏的雙重控制。